Linea

“我知道一种希腊迷宫只有一条直线。在那条线上多少哲学家迷失了方向,一个简单的侦探当然也会迷失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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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D】Nepenthe(中世纪AU,文艺暗黑向,首更1~2章)

Title:Nepenthe

Author:Linea

Pairing:Sam/Dean

Rating:NC-17

Warning:应该会有OOC;乱洒狗血;可能并不止一对CP。

Summary:中世纪AU。半架空,灵感来源于《十日谈》。王子!Dean,骑士!Sam,还有SPN中许多其他角色会以贵族身份出场。

他们属于彼此而不属于我。

 

1.

 

   在这年仲秋的一个礼拜里,席卷着疫病的邪风从东方蔓延到了西方大陆上。这场瘟疫起初发源于东方寒冷的极地,没几年时间,死在病魔手下的人已经不计其数。作为这个国度首府的圣劳伦斯城在短短几天时间里变得寂静无人,可怕的瘟疫渗透到了城中的每一个角落,死寂的街道上状貌可怖的尸体随处可见,垂死的病人们还在一个个阴暗的角落里困难地呼吸着腐臭的空气。国家的统治者已经下令封锁这座城市以此来阻止疫病的扩散,保护措施也开始实施,余留下来的人们被派来清扫每一个污秽的角落,虔诚的教徒们也成群结队地跟仁慈的天主祈祷。可是一切已经无济于事。

在圣劳伦斯城扩散的瘟疫不同于东方的瘟疫,染病的人会身体发热,脸膛发红,起初只是咳嗽,后来会伴随哮喘,发出临死前的犁牛那样的哀鸣,这时他们的身上会出现形状不规则的黑斑或者红斑,分布在身体各个部位,看起来十分可怖。用不了几天时间,他们的毛孔会流出大量鲜血,最终流血过多而死。

没有人找到治愈这种疫病的方法,或许是因为医学知识太过浅薄,技术太过落后,无人可以找出它真正的病源。这时教会充当起了“医生”这个角色,他们用仁慈的父来劝慰这些可怜人,让他们从精神上得到安息——那些想反抗自己命运的人已经死去,留下的不过是如同行尸走肉的躯壳而已。

这股邪风所到之处皆是混沌黑暗。一旦健康的人与染病的人接触,病魔就缠上了他的身,它使他们身体虚弱,意志薄弱,最终牵引着他们走向死亡。

整座城中唯一一块净土便是坐落在上城区的温切斯特堡,那是Winchester王族历代居住的王宫,也是整座圣劳伦斯城最醒目的建筑。它坐落在上城区所有建筑物的中央,就那么直直的拔地而起,厚重的石灰石砌成的城墙牢不可破,高耸的尖顶直入云端,大块的玻璃镶嵌窗装饰在石墙上,反射着被雾霭染得灰白的阳光,两边的阁楼里的窗户却很狭窄,即使在白昼里也仍旧光线幽微,暗无天日。这座罗马式与哥特式结合的城堡与八十年前开始修建,在老国王Henry Winchester在位时才开始使用。如今这个国家的国王John Winchester正呆在城堡里等着死神的到来,因为他还有义务统治自己的国家。

英明的君主John久久的伫立在一幅巨大的画像前,矩形的画框边缘镀着一层厚厚的金,光泽却比画中人淡金色的发梢要逊色得多。画中的女人有着不朽的美貌,她穿着纯白色的长裙,戴着白色蕾丝手套的修长手指在胸前自然地交叠,柔顺的淡金色长发从她的胸前垂下,充满光泽的发丝末梢不易察觉地虚化成朦胧幽深的阴影——这是Mary,是他的妻子,他唯一的王后,也是他的一生挚爱。她曾为他诞下两个孩子,与他度过了美满幸福的几年时光,最终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而香消玉殒,就在那天晚上,他刚满六个月的小儿子Sam也不知所踪。这些年他一直没有停止寻找Sam,到最后都以一无所获告终,John的大儿子Dean成了他唯一的希望。他不希望将来这个王国后继无人,于是他让Dean逃出了这片被瘟疫污染的土地。

他凝视着画像里妻子那双美丽的绿眼睛,轻轻的叹了口气:

“但愿我的决定是正确的,我相信Dean,他会好好的活下去。”

 

装饰着金色流苏的马车在密林里匆忙停下,沉重的车轮与马蹄声碾过落叶发出细微的声响,年轻的王子手握镶着宝石的权杖,从马车上款款走下。他穿着深蓝色的斗篷,点缀着银线刺绣的衣领将两耳覆盖,只露出一截在阳光下显得透明的白皙肌肤,他抬手将头上的帽子摘下来递到一旁的随从手中,树叶在那头暗金色的短发上落下深深浅浅的阴影,错落的光斑在他的肩膀上顽皮地跳跃。

多么漂亮的年轻人啊。与他同时下车的其他贵族们忍不住在心里悄悄赞叹。那些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跟在他的后头,由他引领着走向未知的领地。

身份尊贵的王子Dean Winchester拨开层层叠叠的隐秘树丛,拨落身上那些飘洒下来的枯叶,一条小径在他们的眼前陡然显现。这条布满落叶与鹅卵石的小径曲曲折折,似乎要通向不属于人间的瑶池仙境。众人小心翼翼的迈着步子走过曲折的小径,差不多要到尽头的时候,他们看见一片绿地,富有生命力的绿茵绵延成片,可能已经有一百年无人修剪过他们了。在绿地的另一头矗立着一座巨厦,它有着米黄色的外墙,在灿烂的阳光下犹如一座圣洁的神像。

这座古旧的巨厦已经被人荒废了有百年之久,混合着阴郁而庄严的气息,从外观上乍一看它或许是米黄色的,但只要仔细端详就会发现那层薄薄的颜色是被岁月喷洒上去而掩盖了原本的纯白。这种建筑大概只有近一个世纪前的书籍上才有所记载,它远离圣劳伦斯城,独自矗立在这荒郊野外——可Dean知道,这里是古老的Winchester王族留下的住地,是他的祖先留下来的财富,也是能让他远离疫病的地方。

被允许来到这里的只有拥护他的贵族们,他们同样是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才来到这里,跟随在英雄一般的王子左右。当王子的随从走在前面推开那扇已经布满铜绿和铁锈的雕花大门时,浑浊的空气倾巢而出,厚厚的灰尘在空气中上蹿下跳,似乎随时都要向他扑过来。众人走进屋子,一股阴冷的气流包围了他们,让他们忍不住头皮发麻。

“咱们收拾一下,应该就可以住下了,”Dean扫视着四周,“虽然这里并不是很理想,但相比圣劳伦斯城里来说,已经算是天堂了。”

“殿下所言极是。”一个有着灰白色头发的绅士向尊贵的王子微微欠身,剪裁合身的外衣下摆显得他身形修长,湛蓝色的眼眸沉静而优雅。他名叫Lux Ferre,是王国里有着显赫名望的公爵,这次他带着自己的公爵夫人Lilith来到这里,也是为了躲避这场灾难。

Dean向Lux点头示意,转身时,他瞥见离他不远处有个高大的身影倚靠着墙,从头到脚都是一袭黑色,昏暗的光线里,那双黑色的长筒靴包裹着他修长健美的小腿,纯黑色的鞋面干净得发亮。——对于Dean来说,这是副新面孔,当时二十几个人混在他后头,他并没有注意到这个高个儿的青年。此时他抱着一把剑靠在墙边安静地看向这边,他也望过去,目光与之相撞。

那人迅速收回目光,蓬松柔软的深棕色半长发盖住表情,他依旧抱着剑,修长有力的手指绞在一起。

“你叫什么名字?”Dean站在他身前问道,声音柔和而低沉。

“我叫Sam,Sam Wesson,”抱剑的青年礼貌地回答,他的声音动听,像极夜里缓缓融化的寒冰,“我在这里是为了保护您的安全,殿下。”

 


2.

 

Dean承认自己对眼前这个身材高大挺拔的年轻骑士颇有好感,原因不只是他有着一张英俊迷人的面容,更大一部分是因为他的名字。他叫Sam,而Dean有个与他失散很多年的弟弟也叫这个名字。他的弟弟Sam在他四岁的时候被身份未知的人掳走至今下落不明,那个晚上Sam刚满六个月。随之而来的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这场大火焚毁了城堡的那一层,也带走了他的母亲。Dean还记得记忆中的小Sammy是什么样子的,他看起来是那么小,只是软软的一团,仰躺在婴儿床里,伸着一双胖乎乎的小手乞求他的拥抱。从Sam出生开始,Dean就发誓要保护好他,可是他失职了——这成为了Dean多年以来的一个心结,因为那天夜里他睡在Sam隔壁房间听到了细微的响动,可是他并没有出声。

眼前的青年有着一双狭长的墨绿色眼睛,看起来温和而又真诚,让人想到温顺的麋鹿。倘若他的弟弟安好,差不多也是这个Sam这么大了。

Dean拍了拍Sam结实的肩膀,微微抬头才能与之视线持平,他眨了眨自己榛绿色的眼睛,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

“很高兴认识你,Sam。”他的手指离开了Sam的肩膀,Dean的随从跟上他,他们走进一道幽深的回廊,他们的身影被黑暗包围,然后消失不见。

 

这是Sam第一次见到这个国家的王子,也是他被授予“骑士”称号后的第一个使命——他负责保护尊贵的王子的安全,为此,他必须赌上自己的性命。Sam Wesson曾经在战场上出生入死,为了维护整个王室乃至国家的荣耀,这是再轻不过的筹码了。他深谙Dean将来会继承王位,成为这个国家的统治者这一事实,也从坊间听说过“这个国家的王子是一个怎样的英雄”诸如此类的传闻,可他从未见过传闻中的王子的真面目。

这次Sam直接从骑士团授意来追随Dean保护他的安全,正给了他这个机会。当王子的马车停在离他不远处的时候,他看到了从马车上款款走下来的Dean,高高的衣领遮挡住了他的面容。Dean步履稳健,风度翩翩,就如同任何一个涵养良好的王室成员。而他只能远远的跟在他身后,确保这里的任何一根花茎不会划伤他的皮肤,任何一根藤蔓不会阻拦他的道路。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好好看过Dean,这位他必须用生命去保护的尊贵的王位继承人。当Dean毫无征兆地朝他走来的时候,他竟然会感到有些呼吸困难。

眼前的Dean与他想象中相差太大了。那位为人们称道的英雄曾独自带领着一支精锐的皇家军队冲破敌人的层层屏障赢得战争的胜利,当时的Sam还只是刚入伍的新兵,当他听到从前线传来的捷报时,王子的形象就已经在他的脑中成型——他应该有着一张坚毅的面孔,有着顽石一般坚硬的肌肉,他将宝剑佩戴在腰间,剑出鞘之后起落之间皆是鲜血。

事实与他的想象大相径庭。Dean有着一张足以让任何人迷恋的漂亮容貌,从头到脚都是上帝独一无二的杰作,只是相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他的长相过于出众了,简直让人难以把他与战场上那个浴血奋战的英雄联系在一起。

Sam努力不让自己这份倾慕之情表现在脸上,他调整了自己的呼吸,从容地回答了Dean的提问。

当Dean站在他身前的时候,他这才发现对方居然比他要矮半个头,Dean微微扬起下巴,他们的视线刚好相触——这位尊贵的王子有一双清泉一般的绿眼睛,此时它们正带着笑意弯成好看的月牙形状。

年轻的骑士再次暗自在心里确认了一遍自己的使命:就算倾尽所有,他也要保护好Dean,不能让他人伤害到他,哪怕是一根头发。

 

所有人用一个下午将古堡内修整完毕,这里有足够多的房间供他们居住,虽然此处荒废已久,房间却很干净,随从们仅仅是将天花板上的蛛网清理干净,将那些精致的烛台擦拭得纤尘不染,一切便已大功告成。古堡内的时间流逝得分外漫长,直到室内的光线变得更加微弱,这才到令人期待的晚宴时间。

侍从们将烛台全部点燃,偌大的餐厅里顿时亮如白昼,众人抬头这才发现天花板上竟是一幅完整的壁画,画的是创世纪时诺亚方舟内的情形,色彩鲜艳,纤毫毕现,简直就像随时能活过来一样。它被一个巨大的纯金画框框起来,周围同样装饰着黄金打造的器物,它们在烛光下光华四溢,闪闪夺目。

“各位,我想你们的心情应该同我一样——我们来到这里,尽力保护着自己生命的天赋权利。接下来,我们不知道要度过多少天这样的生活,”Dean端正地坐在厚重的大理石砌成的长方形餐桌的中心位置,深红色的桌布落上他的膝盖,“或许在这里已经有人开始厌倦这样的生活,所以我们必须有所改变——我们需要一种有意义的方式来打发漫长的时间。倘若有人提出来并被我采纳的话,我会以整个Winchester王族之名兑现给他的任何一个承诺。”

上流社会消遣时间的方式有很多种,女士们建议举行一场永不结束的舞会,这样她们可以穿着自己喜欢的礼服和自己挑选的舞伴从白天跳到晚上。这个建议却被Dean礼貌地回绝了。

贵族们绞尽脑汁帮王子出主意,得到的却都是否定的回答。正当一大群人束手无策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从Dean耳边响起来,周围顿时一片安静。Dean顺着声音望过去,那个年轻的骑士Sam正偏着头看着他,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

“依我拙见,我们可以轮流一天讲一个故事,这样不仅能得到故事本身的乐趣,还能得到精神上的满足——倘若你的故事被人喜欢的话,”Sam胸有成竹地解释着,“这很有意义,因为我们已经离‘快乐’这个字眼太远太远了。”

听到这番话时Dean愣了几秒,随后才陷入深深的思考。

这时已经有人从座位上站起来表示同意了,为首的便是Ferre公爵,那位声名显赫的绅士,他正与自己的娇妻Lilith交流着意见,后者毫不犹豫地站在了他这边。越来越多的人同意了Sam的建议,到最后,连Dean自己也承认其实挺喜欢听故事的。

王子将这个活动的时间定在晚祷过后,到时候他们会聚集在古堡外的月桂树下点燃一盏光线微弱的灯,摘下几片纤细的叶子编织成美丽的花环戴在叙述故事的人头上,其他人会安静地坐下来,侧耳倾听他娓娓道来的那些奇闻轶事。

毕竟他们离“快乐”已经太远太远了。

 

-TBC-

啊,坑爹的作者又开新坑了……而且是难以想象的一个大坑……大概会龟速更新吧,原本是打算写个3W字左右做成slo6的无料的……结果开笔太大了就想把它写成长篇,我要加油填坑QAQ

因为某些原因我决定将这篇改名……好啦应该不会再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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