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ea

原梗来自 @鬓角大仙 

顺便扔一发另一篇小言  两篇一起看感觉应该很不一样:)

祝我最喜欢的珍妮先生生日快乐。

标题：A Love Theme

作者：Linea

配对：Jared/Jensen

分级：PG-13

警告：肥肠OOC；肥肠狗血；肥肠小言；蠢蠢蠢蠢；依然没文笔

备注：原梗来自@鬓角大仙 西子子。依然是校园AU，不同的是这篇是珍妮视角，而且是学弟珍妮暗恋学长钩，再次让他们好好谈个恋爱，拥有一个一起挥洒汗水的青春。没有肉，一点儿都没有。作为珍妮生贺放出。

 

第一幕

 

有时候喜欢一个人并不需要在特定的时间和地点，仅仅是因为那个人的一个动作或者一个眼神，一段奇妙的情感历程就能与你不期而遇。当然，前面所提到的“情感历程”并不只限于双方，酸涩的单恋就像还未成熟的青葡萄，尽管看起来晶莹剔透却足以把人的门牙酸到掉下来。对于这点Jensen深有感触，当他将书包放下来一头倒在卧室里柔软的床上时，脑中挥之不去的是Jared的面孔。

十四岁的Jensen第一次陷入了这方面的苦恼，对象还是比他高三个年级的学长Jared Padalecki。这种状况让他始料未及，可就在错误的时间和地点，他像被上帝拍晕了头一样喜欢上了Jared，并且一发不可收拾。

绝对是例外。Jensen懊恼地想着，用枕头重重地捂上自己的脸，缝隙里的空气被毫无保留地挤了出去，安静的房间里只剩他一个人的呼吸声。他想让自己窒息，大脑放空，可Jared在他脑海里的影子却有增无减。关于Jared的回忆像走马灯一般在他眼前播放出来，这时他才恍然大悟，自己原来对一个并不熟悉的人的记忆居然如此清晰。

Jensen第一次遇见Jared是在初中一年级的开学典礼上，也就是在Jared作为高中部的学生代表上台演讲的时候，他对这位阳光帅气、口才一流的学长陷入了无可救药的暗恋之中。他永远忘不了Jared演讲时神采飞扬的模样，忘不了他流利动听的口音与生动形象的肢体语言，甚至忘不了他那些细小的动作——Jared有一头柔顺的深棕色半长发，当它们不服帖地垂落在额前的时候，他总是将这些搭下来的发丝撩到耳后露出洁白的、形状好看的耳廓，动作永远是那么自然舒展。

在此之前Jensen从未有过恋爱甚至是单恋方面的经历，他一直都是那么专注于学习与各种各样的兴趣爱好之中，似乎“单恋”这个字眼与他绝缘——从小到大Jensen从来没缺过追求者，各种各样的礼物和情书总会塞满他的储物箱，因为他有一张遗传自父母的还算好看的（或许在外人看来非常好看的）长相，以至于没有人会相信Jensen会陷入单恋的苦恼之中。

可他就是喜欢上了高二的那个Jared，那个被整个中学视为太阳一般的存在的Jared，不是因为他有着英挺俊朗的面庞或者高大挺拔的身材，也不是因为他成绩优异并且还是小镇上有名的运动健将，用一句话简单概括，仅仅是“Jensen Ackles喜欢Jared Padalecki”这么个平淡如水的陈述句而已。

喜欢Jared的人很多，多到让Jensen难以估计，而在他身边就有Jared的狂热追求者——与他同班的两个女孩Olivia和Sarah，她们总是会在Jared放学时准时守候在校门口，并且确保站在Jared视线以内；她们总是会去看Jared一场又一场比赛，无论是篮球赛还是西洋棋比赛；她们总是在背地里搜集着关于Jared的一切讯息，比如他的兴趣爱好，他的情感状况，甚至具体到他的内裤尺寸。不过显然结果让她们出乎意料。

Jensen可不像那些女孩们，他既不会特地跑去看Jared，也不会疯狂地去了解关于Jared的一切。但让他感到非常奇怪的是，Jared时常会在他猝不胜防的情况下出现在他视线里，他们隔得很近，Jared会睁着那双细长的金绿色眼睛浅浅地瞥视着周围的一切，或许他看到了他，但Jensen不敢确定，他会低下头，原本就比Jared矮一大截的个子缩成一团，看上去就像一只受惊的小猫。

他不是不想接近Jared，只是不敢，尽管那么多人夸他漂亮优秀，但Jared周身的光芒足以让身边的任何人黯然失色，和他比起来自己是那么暗淡渺小，这让他曾不止一次认为自己与Jared之间的距离隔了好几个星系。

直到有一天，某个人的话语启发了他，令他从梦魇一般的单恋中猛然醒悟过来，那个人不是他的哥哥Josh，也不是他的好朋友Jeff或者Chris，恰恰是Jared本人。当他放学时抱着课本从室外的篮球场经过时，学校篮球队正在进行每天的例行训练，隔着高高的铁网他能看到Jared的身影，Jared接住球弹跳起来，流畅的腿部肌肉线条拉伸成完美的曲线，再轻巧地落地，阳光里亮晶晶的汗水顺着他的喉结滑落进队服宽大的领口。

那个篮球在空中的划过一道完美的抛物线，接着用力地撞上篮框——并未命中，不过只差一点。

令Jensen始料未及的是，篮球从篮筐上弹了回去，重重地落到地上之后，竟然准确无误地滚落在了他脚边。

他怯生生地弯腰捡起篮球再抬起头时恰巧看到Jared正朝他走来，混着汗水的发丝贴在脸颊上显得微微凌乱，一双金绿色的眼眸流露出的温柔与感激让Jensen瞬间有些不知所措。

“谢谢你。”Jared走到他身前，高大魁梧的身躯挡住了Jensen的全部视线，以至于眼中只有对方逆光的身影。在Jared从Jensen手中接过篮球的同时，Jensen想要向他道一声“不客气”，却因为Jared一个温暖的微笑忘却了脑中早已规划好的一切事情。

“你叫什么名字？”Jared的声音依然像他的记忆中那样流畅动听，咬字清晰，发音准确，完美到足以在电台广播里被播放出来。

“Jen……Jensen Ackles。”Jensen翕动嘴唇，在那个瞬间，他能感觉到自己所发出的每一个音节都在颤抖，微弱的气流滑过鼻翼发出细微的声响，一颗剧烈跳动的心脏几乎要蹦到嗓子眼。尽管Jared要比他高太多，可他仍旧不敢抬头直视Jared，一直低垂着一双榛绿色的眼眸，长而浓密的睫毛在肌肤上落下阴影。

他还能感觉到Jared离他更近了，自己与Jared相比太过瘦弱的身躯被完完全全覆盖在对方的影子底下。

这时Jared稍微矮下身子，一张帅气的面庞在Jensen眼前陡然放大，Jensen能看到他那双金绿色眼睛里渐渐融化的阳光。

“那么，Jensen，”Jared的话语稍微停顿的时候，Jensen不由自主地抱紧了胸前的课本，“有兴趣学打篮球吗？”

Jensen几乎想都没想就选择了点头，等到Jared用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凝视着他时，他才反应过来刚才对方在自己耳边说过些什么。

“希望在不久之后的训练场上能见到你。”

今天大概是他的幸运日吧。是的，一定是的。

 

第二幕

 

其实Jensen早就知道Jared是校队的队长，带领着整个团队在一次又一次镇上所举办的中学生篮球联赛中拔得头筹，而学校篮球社作为校队的下属机构仅仅是一个为学校里的篮球爱好者提供的平台，但其中不乏入选校队的精英。在Jensen所在的初中部同样有自己的球队，可这支球队从属于篮球社，要想从篮球社进入校队打球必须经过优胜劣汰的激烈角逐，像Jared就是这场竞争里的佼佼者。

Jensen在初入中学的时候不是没想过加入篮球社，然而到后来他还是选择了更适合自己的文学社。他并不是那么擅长体育运动，对于篮球也才停留在一知半解的阶段，而当Jared在他面前出现时，他并没有多加思考就这样轻易地答应了对方的请求。回想起自己当时的表现，Jensen虽然觉得蠢毙了，但并不后悔自己所做的决定——对于他来说，这或许是唯一一种能接近Jared的机会，而他的夙愿非常简单：只要能和Jared一起打球，那就足够了。

可现在就有一个问题摆在了他面前——想要进入校队并不是那么简单。尽管如此，他还是打算试一试。

 

Jensen加入篮球社的消息在一天之内传遍了整个初中部，甚至传到了某些高中学姐耳朵里，很多人都期待着平常优雅得像王子一样的Jensen在篮球场上挥洒汗水是一番怎样的景象。当他登记完注册信息领到队服后，隔着一扇门，他能看到里头他的队友们，也就是未来的竞争者们的身影，那些人比他高大，比他强壮，他们在训练场里奔跑弹跳，球鞋在地面上摩擦出声，额角的汗水大滴大滴地顺着下颌滴落下来。

站在他身边的篮球社经理是个笑容温暖的女孩，看着表情有些紧张的Jensen，她朝他露出一个关切的微笑：“放轻松，甜心。”

“我很好，谢谢。”Jensen礼貌地回应着正准备去更衣室换上队服，却被经理从身后拍了拍肩膀。

“虽然这样问似乎有些不妥，但我还是很好奇，”经理温柔地说道，“Jensen，像你这样突然选择加入我们社的并不多，是有什么缘由吗？”

Jensen并没有立即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陷入了一片沉思之中，之后才开口道：“我想，大概……是因为喜欢篮球吧。”

面对Jensen有些犹豫的回答，篮球社经理并没有选择追问下去，相反的，她开始思考“谁能让这个可爱的男孩子牵肠挂肚”这个问题，却迟迟没有得出结论。抱着这样的目的来打球的其实不在少数，只是对于本来就人气很高的Jensen来说，通过这个来引起他人注意实在没什么必要。

这时Jensen已然走入了更衣室，灯光在走廊尽头亮起，里头开始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

 

换上一身篮球队服的Jensen并不如人们想象中那样变得强壮结实，他看上去还是那么苍白瘦弱，有着少年独有的纤细骨架和毫无肌肉的胳膊，上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肌肤——长着一张精致脸蛋的他看上去就像个漂亮的瓷娃娃，似乎轻轻触碰就会化成一堆碎片。没有一个人能想象他在球场上驰骋奔跑的样子，包括他的那些队友。

“Jensen？是我知道的那个Jensen吗？那个长得像女孩一样好看的家伙？”

“我只祈祷自己不要撞到他，不然照他那个小身板非得被我撞飞不可。”

“我知道，我知道Jensen，可他不是应该在图书馆里阅读那些娘唧唧的诗集吗？为什么突然跑过来打球？”

这时Jensen走了过来，漂亮的榛绿色眼眸打量着每一个人的脸，清澈的目光看上去真诚而又友好，让原本喋喋不休的他们瞬间闭了嘴。

“这位是Jensen Ackles，从今天开始他就要和大家一起开始训练了。”他们的篮球教练是个看起来有些笨重的大个子，从裤腿里露出的一大截小腿肌肉发达毛发密布，他正用同样毛发密布的手翻阅着花名册，视线不经意间扫过Jensen白皙纤细的后颈，疑惑的心顿时漏了一拍。

连他也不敢确定这样一个男孩能有相当的体力来承受高强度的训练与长时间的运动，至于Jensen的表现更是个未知数。

整个训练场突然安静了下来，另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正门之后，伴随着稳健有力的脚步声，那个身影在他的视线里变得清晰起来。

“今天的训练还算顺利吧，Nick？”

 

站在那里的无疑是Jared，Jensen早已在心里确认了一百遍。

Jared穿着一身宽松的运动装与普通的平底鞋，一个很大的黑色背包正被他背在身后，他朝还在进行训练的队员们招了招手，Jensen这才注意到这家伙原来有一双很大的手——它们真的很大，大到足以将他的两只手同时握住，并且每一根手指都是那么修长有力骨节分明。对于Jared的突然来访，Jensen显然有些不知所措，他瞥视到他的队友们眼里泛起的满是崇敬之情，仿佛Jared是个神祗一般的存在。

“Padalecki学长好。”众队员纷纷向Jared打招呼，Jensen在一旁小声附和着，却仍旧不敢盯着Jared瞧。

“记得每次都要好好训练啊，小伙子们。”Jared微笑着看向所有的后辈们，下一秒却将脚步停在了Jensen面前。

“Jensen？是你吗？”Jared的语气很轻柔，这时Jensen才将怯生生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榛绿色的眼眸里光华闪动，“不用害怕我啦，我这个人很好相处的。”

“Padalecki学长。”

“很高兴再见到你，Jensen，”Jared还是像以前那样微微矮下身子对他说话，“只是我没想到你真的会来。”

“今天是Jensen加入训练的第一天，”在一旁的教练Nick笑呵呵地说道，“原来你们之前认识啊。”

“那是因为Jensen帮助过我，”Jared说，“之后我就问他要不要过来练球，他当时很干脆地就答应了，但我并没有想到他真的来了。”

Jensen压根没有想到Jared居然还记得那件事，那原本不过是个举手之劳的举动，而Jared后来的邀请他也知道仅仅是出于客套，但事实是Jared不仅清楚地记得他，还记得那次邂逅他所做的一举一动。

此时Jensen脑中涌出的不是疑惑，而是狂喜。有个声音在他心中大声呐喊，似乎灵魂随时要飘入天际。拼命在心底压下这些丢人的冲动，Jensen礼貌地向这位温和友善的学长道谢，他第一次鼓起勇气直视着那双狭长的金绿色眼睛，努力使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糟糕，却见Jared笑了笑接着转过头去对他们的教练说话。

Jensen能听到他们之间的讨论内容貌似是关于训练场地的租借问题，可此刻他却觉得有些失落。Jared对待每一个人都是那么热情友好，他就像一颗恒星，总是极大限度地散发着自己的光与热，那光芒被均匀分配给每一个人，似乎没有谁能在他心里占据特殊的位置。

“嘿，伙计，你还在这看什么呢？”突然有个声音叫住了他，Jensen回过头时还差点撞到对方。是他的队友Henry。

“没，没什么，”Jensen摇了摇头，转而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话说Padalecki学长是不是经常来这里？”

“并没有，他偶尔才来一次，因为校队那边的训练比较紧，不像我们这边一个星期只有三次集训，”Henry如实说道，“不过他真的很关心篮球社这边的发展呢，毕竟他曾经也是这里的创建人之一。像校队那边的几个中流砥柱今年就要毕业了，注入一些新鲜血液还是很必要的。”

“原来如此。”

“Padalecki学长真的是个很棒的人，”Henry眨了眨眼睛，“不光是我，连我们的教练也很佩服他。”

“嗯，我明白，”Jensen轻轻地说，“他真是个很酷的家伙。”

 

第三幕

 

在那之后，Jensen总算融入进了篮球社的训练之中。他曾经在小学时多多少少接触过篮球，也熟悉它的一切规则，如今再次将这项运动捡起来对他来说并不算太难，不过他的体力显然不如与他一起训练的其他队友，坚持不了多久便会脸色发红大汗淋漓。为了克服这个困难，他需要拿出比其他人多一倍的时间来训练自己，因此在每周三次集训之外，他还经常抽空一个人偷偷练习。一段时间过后，他的球技已经有了很明显的长进，连他的短板也得到了一定的提高，篮球社里不少人开始对他刮目相看，而这距离他重新开始捡起篮球前前后后也不过半个月的时间。

某种程度上Jensen很有天赋，他不仅学习能力一流，还非常好学，这些优点恰恰弥补了他在身高和体能上的不足。在训练过程中，他们的教练Nick开始仅仅让他作为候补在旁边做些热身运动，到后来他发现Jensen不仅传球滴水不漏，投篮的准确率也大大出乎他意料，他或许得考虑给Jensen分配一个PG的位置。

面对这么多人的赞许，Jensen并没有骄傲自满，相反的，他开始更严苛地要求自己，甚至经常跑去校队练习的场地仔细研究他们的动作和打法，而Jared无疑是他首要的学习对象。他知道Jared在场上一直担任PF的位置，因为他有着超出常人的体力和弹跳力，并且他打球的动作向来非常赏心悦目——在他弹跳起来时，流畅的小腿肌肉拉伸成好看的流线型，健美的肱二头肌与身体倾斜成无可挑剔的角度，只是轻巧地活动手腕，橘红色的球体便很干净利落地落进篮圈里，白色的网像水花一样浮动起来。

他不认为专注于练习的Jared会注意到他，可当他仔细观察Jared的一切时，却分明地看到对方朝他所在的方向扫了一眼，金绿色的眼睛里光彩夺目，像是银河里倾泻下来的星星。

Jared好像晃了神，就这样直直地望着这边，等到他的队友开始叫他他才将视线移向别处。

但愿Jared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存在。Jensen祈祷着，在胸前画了个十字。

 

Jared最近经常走神，这对于他自己来说也是个该死的未解之谜。

与他一起打球的队友Chad经常以此取笑他，说他像个沉浸在恋爱问题里的纯情少年，还很不人道地一边哈哈大笑一边吹着口哨打量坐在训练场边那些或火辣或平凡的女孩们的大腿。

“以前明明每天也有几十道火热的视线盯着你就差把你盯出个窟窿，怎么就没见你像现在这样？”Chad打趣道，“难不成你看上了坐在这里看你的哪个小妞？我听说咱们年级最受欢迎的女孩Genevieve也在追你，也没见你表示一下。”

“Gen是很辣没错，但我真的没想过和她发展什么……”Jared无奈地说，又补充道，“我也没看上谁……哎，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依我看你的反应绝对不一般，我一向很相信自己的直觉，”Chad自信地说道，“是时候向我吐露真言了，Jared，恋爱大师为你解决一切难题。”

“我真的没有遇到这方面的问题，伟大的恋爱大师，”Jared翻了个白眼，接着说，“只是我注意到他几乎每天都来看我训练，一直在想要不要走过去朝他打个招呼。”

“这么说还真有这样个人？”Chad瞪大眼睛望着Jared，几乎要贴到对方脸上去，“他叫什么名字？我认不认识？还是说你想发展地下恋情，连这些问题都不准备告诉我？”

“不是，都不是，”Jared辩解道，“那只不过是个初二的学弟，刚加入篮球社想要多学点东西。你可能见过他，他叫Jensen。”

Chad对这个名字有印象，因为Jared曾经把这个名字挂在嘴边数十遍，差点让他以为Jared是被这个名叫Jensen的学弟掰弯成了个gay，后来偶然的机会他在学生会整理档案时发现了Jensen的照片，还在心里默许了这位可爱的学弟的确有把人掰弯的能力，只不过尚且处在发育起步阶段的Jensen还未显现出过多的第二性征，以至于那张被精雕细琢的容貌会让某些眼神不太好的家伙将他弄错性别。

那个穿着白衬衫、有着一双漂亮绿眼睛的Jensen确实在训练场边守候多时了，Chad也曾仔细打量过他，那双苍白细瘦的胳膊，相对于其他男孩来说过于纤细的双腿都让他在心里暗声惊呼“我的老天”。

这么瘦弱的男孩居然也在打篮球，确定没在开玩笑？

“我想起来了，Jensen在初中那边很有名，我妹妹放学回来老爱念叨他的名字，”Chad说，“可是你确定他在打球吗？他看起来倒像个漂亮的芭比娃娃。”

“是我叫他来打球的。”Jared承认道。

望着Jared阴晴不定的表情，Chad没有继续找他搭话，而是悄悄在心里打起了小算盘。可能在这个学校里没有人比他更了解Jared了，这个家伙在想些什么，他还能不知道吗？

 

 

第四幕

 

Jared去篮球社训练场的次数似乎比以前频繁了许多，这点Nick也有所察觉。在队员们训练的时候，他甚至会坐在看台上认真观察他们的每一个动作。每当他注意到Jared的视线落在场地里的某处时，Jared总会很自然地偏过头将视线移向别处，假装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尽管Nick承认Jared一直密切关注着篮球社的发展，关心着队员们的训练，却从来没有上心到现在这样的地步。

太反常了。就算如此，Nick还是选择了睿智的保持沉默。

然而每次Jared来这里看他们训练的时候，Jensen总会竭力要求自己做到最好，不能在对方面前有任何失误，这让他的每一根神经高度紧绷，每一根血管加速流动，他想让自己专心致志到手中捧着的篮球上面，却无法不去在意坐在不远处的Jared的目光。越是这样想，他的发挥就越不如平常，这时他在心里描摹着看台上Jared的表情，从内心深处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

该死的，他可不想让对方失望。

Jensen持球跑动，此时身材高大的Henry拦住他的去路，另一边有着一身强壮肌肉的Eric也在紧紧盯着他，想要突破这层屏障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困难。好在原本一直被人视为缺陷的身高帮了他，让他在两人夹击的情况下得以更加灵活地从中抽身而过。连过两人之后，他顺利将球带过半场，正当他准备将球传给自己那方的PF时，却没料到从后方有人冲了过来，就在他将球捧在胸前将要传过去的那一瞬间将他撞倒在地，身体重重地跌落在光滑的地板上。

那个时候他听到了骨头错位的声音，撞倒他的大块头从他身上起来朝他一个劲的道歉，但是他什么也没有听到，耳蜗里“嗡嗡”的轰鸣声越来越响，脚踝处像被烧红的铁烙过一样疼痛渗透进骨髓。发现Jensen受伤的教练吹响了口哨，这时在场所有的人都一拥而上，他们围着Jensen关切地问他的伤势，正当那个大块头伸出手想要拉他站起来时，一直在看台上坐着的Jared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Jensen身边，金绿色的眼睛温柔而又专注，正仔细地为他检查着伤势。

“情况比我想象的要糟，”Jared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焦急，两道好看的眉毛拧成了结，“Jensen，现在你必须去医务室，不然会变得更加严重的。”

“Padalecki学长，我想我自己能……”

Jensen并没有想到Jared会如此主动地给予帮助，在他还没来得及拒绝时对方就蹲下身子，宽阔有力的肩膀近在咫尺。

“上来。”不同于平时阳光一样温暖的Jared，这时他的语气里带上了点不容辩驳的气势，“不管你愿不愿意，我背你去医务室。”

Jensen将细瘦的手臂搂上Jared脖子的那一刻，他的指尖若即若离地接触到对方颈部有些烫手的肌肤，那些从帽子里调皮地跑出来的深棕色发丝轻轻地扫过他的脸颊，让人感觉有些痒痒的。Jared那双宽大的手正牢牢地握住了他的大腿，让他将全身的重量交付在他身上，可Jensen并不敢再离他更近，更不敢将脸颊紧紧贴在他的衣服上，他依旧以一个比较生硬的姿势挂在Jared背上，似乎还是不敢确认这一切是否是真实的。

他从未想过可以离对方这么近，近到能够被Jared身上清淡的沐浴露香味所包围，能感受到他温暖的体温与平稳的心跳。前面的走廊冷飕飕的，漫长而空旷，而此时Jensen只希望从训练场通往医务室的路可以更长更长，长到没有终点。

 

安静的医务室里空无一人，连平常闲到无聊的保健老师也不知去了哪里。Jared将Jensen放下来，让他稳稳地坐在医务室小小的铁制平板床上，一边嘴里不停地抱怨着该死的保健老师怎么怎么不尽职守，一边从玻璃柜中的瓶瓶罐罐里挑出一些外用药和碘酒。

Jensen看着他忙碌的背影，有些不好意思地挪了挪身子，小声地朝Jared说道：“真是太麻烦你了，Padalecki学长。”

“哪有麻烦，你也太客气了。”Jared抱怨道，“倒是你，在我面前一直拘谨得不行，我是那么可怕的人吗？”

听到这个问句，Jensen将原本低垂着的头颅埋得更低了，原本白皙光滑的脸颊红得像只熟透的虾子，他嗫嚅着，两片丰润柔软的嘴唇一张一合，浓密而卷曲的睫毛像蝴蝶触角一样微微颤动。

Jared见他没有回答，直接蹲下身来握住了他扭伤的脚踝，却看到Jensen有些吃痛地蜷起了脚趾。

“抱歉，我弄疼你了吗？”Jared紧张地问道，同时握着Jensen脚踝的手指放轻了力道。

Jensen连忙摇头，满脸通红的样子让Jared有些滑稽的可爱，这时Jared做了个让他自己也觉得难以置信的举动——他竟然伸手揉了揉Jensen那头暗金色的短发。

Jensen的反应像只受到攻击的小刺猬，清澈透亮的榛绿色眼睛有些微怒地盯着Jared。

“能别摸我的头吗，Padalecki学长。”

“对不起，Jensen，”Jared满怀歉意地说，“刚才忍不住我就……你的表情实在太有趣了。”

Jensen紧皱的眉头放松了下来，又变回了那个害羞拘谨的Jensen，他捏着两个小小的拳头放在身侧，一动不动地盯着为他上药的Jared头顶的深棕色发旋出神。他那颗被Jared填满的心脏像气球一样膨胀，那些被他藏在心里的崇拜与倾慕就像一杯满溢的水随时都要倾泻出来，这些五味杂陈的情绪推动着他，让他鬼使神差地第一次在Jared面前开了口。

“关于你刚才提到的那个问题，我想我有答案了。”

“嗯？”Jared抬起头，视线恰巧与Jensen相撞，他能看到Jensen眼底清泉一样的流光，就像一片窃夺了太阳的海。

“不是，不是你认为的那样，Padalecki学长，”Jensen否认道，“我并没有害怕你，我只是……只是太过崇拜你，感觉自己离你太遥远了，和你比起来我几乎一无是处，所以我模仿你的动作，模仿你所说的话，迫切地想要把自己变成你。但是我终究不是你，不能成为和你一样的人……”

“停，你先停下来好吗，Jensen？”Jared温柔地打断了Jensen的话语，“听着，虽然我听到你这番话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但我不得不让你停下来矫正自己的态度——因为你是独一无二的Jensen，并不是像你自己所说的那样。你的球打得很棒，很有潜力，还很有才华，甚至长了一张好看的要命的脸蛋，这简直是上天赐给你的礼物。所以你完全不必成为和我一样的人，不是吗？”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Jensen摇了摇头，“我只是想让自己变得更加优秀，这样才能平等地站在你身边，成为值得你信任的人。”

Jared吃惊地微微张开了嘴唇，继而露出一个足以让人融化的微笑。

“我明白了，”他说，“我相信你，而我知道，在不久之后我就会等到那天——因为我也在注视着你。”

 

第五幕

 

那天Jensen将Jared那句话思考了千万遍，用上了各种奇怪的分析方法，最后得到的结论通通是——Jared原来早就知道。

Jared早就知道他会在校队训练场边偷偷看他打球，知道他会趁人不注意的时候瞥视对方那双细长的、温柔的金绿色眼眸，知道他会在放学之后空无一人的训练场里默默地练球。原来他早就被对方毫无保留地看穿了，而那一次次的视线相触都不是偶然，而都是Jared意料之中的事情。

尽管如此，Jensen依旧选择按原本所计划的那样走下去，因为Jared已经说过了“我相信你”，所以他才要更努力地去实现这一目标。

在这之后又过了五个月。五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一个时间段，Jensen每天给自己安排的训练变得更加严苛，训练的时间也越加越长，到最后他已经保证了自己每天有整整三个小时的运动量。在他独自练习的时候，Jared也会抽空过来看看他，给他讲些他可以学习的打法，顺便纠正一些有问题的动作。Jensen的进步从未停止过，而这些进步都被Jared看在眼里，他一直知道Jensen是个有天赋的球员，是个潜力无限的PG，也早就预料到了结局。

那就是，Jensen一定不会让他失望。

 

五个月里Jensen的个子长高了不少，也不像当初那样矮小瘦弱，他的胳膊和腿部在不知不觉间已经练出了一些恰到好处的肌肉，拔高的身材也显得更加结实。在校队正式进行选拔的那天，篮球社举行了一场自己的球赛，所有的队员包括Jensen总共有二十个，他们被分配成四组，每组五人，上半场与下半场分别由不同的两组对抗，根据每个人的表现进行评分，得分最高的两人才能进入校队。

裁判的第一声口哨吹响的时候，坐在看台上的Jared已经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双眼所投射出来的视线一直落在Jensen跑动着的身影上——他穿着红色的3号队服，宽松的球服里裸露出来的四肢结实而修长，在他迈开步子的时候暗金色的短发迎着气流微微飘动，晶亮的汗水顺着他线条完美的下颌滴落。

Jensen的球风非常绅士，不同于场上的其他队员，他几乎不怎么犯规，那个橘红色的球体在他手中总是恰如其分的在空气中平稳地传给他人。他总是掐准了每一个得分时机，再将球传给最有机会得分的人，而不是盲目地只顾着自己得分。

三个对面的队员挡在了他身前，他们举起手想要尽可能地阻止Jensen把球传给他们的PF，这时Jensen的举动让Jared也惊叹不已。

他反身，旋转，篮球在他的手中运作自如——转眼间他已经突破三个人围成的屏障，将球带过了半场，而他的动作只能用行云流水来形容。他的队友在他天衣无缝的协助下完成了一次又一次让人叫好的进攻，他们这方的得分与对方逐步拉开了距离。

在场地的另一边还有许多前辈正忙着评分，他们认真地评判着场内每一个人的每一个动作，将它们写在桌上放置的白纸上。轮到Jensen下场时，Jared站在看台上朝他使了个眼色，细长的金绿色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形状。

Jensen也朝他微笑。他虽然听不到Jared的声音，却依然能从那一张一合的唇形判断出此刻对方所说的话语。

他说的是：我相信你。

 

公布结果的时候Jensen的心几乎要悬到了嗓子眼，这场比赛并不让他满意，因为他还没有做到最好，好几次都让他们的SF错失了得分的良机。大家都非常努力，当他们肩并肩坐在场边擦着满头大汗喝着瓶装的纯净水时，竞争者之间原本该有的火药味都烟消云散，似乎连最后结果也变得无关紧要了起来。

他们都会记得Jensen，一个半路加入进来的个子矮小的漂亮男孩，经过将近半年的共同训练，他已经变得非常出色，出色到让队伍里每一个人都心服口服。

“经过我们几个人的综合评分与讨论，我们最终决定了加入校队的两个人选，他们将是为学校争得荣誉的新鲜力量，”其中一位评分的前辈站起来逐字宣布，“他们的名字是Henry Hazel和Jensen Ackles！祝贺他们！”

这时Jared从一旁走过来抱紧了Jensen，一双宽大的手掌拍着Jensen已经变得宽阔起来的肩膀，他们的身体贴得很紧，似乎任何人都不可能把他们分开。

 

第六幕

 

结束校队的例行训练之后，宽敞的更衣室里只剩下Jared和Jensen两个人，其他人都已经先行离开了，Chad临走之前还对Jared投去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Jared坐在凳子上换球鞋，而Jensen正忙着脱去被汗水浸透的队服。当他脱下那块湿漉漉的布料时，漂亮的腰线随着他的动作拉伸开来，裸露出来的大片肌肤白皙而光滑，那些星星点点的雀斑像巧克力屑一样不规则地分布在光裸的脊背上，手臂上线条流畅的肌肉像起伏的山峦一样优美。Jared有些移不开视线，只能尴尬地吞咽着舌上分泌的口水，在Jensen回头的那一刻佯装自己还在对付那只该死的鞋子。

无可否认，Jensen的确是个迷人的家伙，尽管他要比自己小好几岁。

“Padalecki学长。”“Jen。”

两个人的声音在空阔的空间里同时响起，让他们不禁为对方的默契程度在心里暗声欢兴雀跃。

“作为队友你应该叫我Jared。”Jared假装成生气的样子抱怨道，在Jensen去储物柜里拿自己的衣物时又忍不住窃笑。

“抱歉，每次我都会忘了这个。”

这时高大英俊，阳光帅气的Padalecki学长已经换上了他最钟爱的平底鞋，他走到Jensen身前，过于高挑的身材还是比Jensen高上一大截。

尽管Jensen已经与Jared相处那么久了，一旦Jared突然接近他时，他还是会心跳加速，脸颊上的红晕像蔓延滋长的火苗一样爬上来，转眼间整张脸变得像熟透的番茄一样红。

“如果没有感觉错的话，我想跟你确认一件事情，Jen。”Jared伸出手臂将Jensen禁锢在墙壁与自己之间，让他完完全全被覆盖在自己的影子底下。

Jensen从他的臂弯里抬眼望向他，榛绿色的眼眸里微光浮动，像是倾泻在绿色海洋里被溶解的阳光。高悬在他们头顶的节能灯仍然不知羞地散发光芒，洒下来的银白色光线照在Jared柔顺的深棕色发丝上。室内陷入一片良久的寂静中，安静到能听见两个人并不平稳的呼吸声。

Jensen手上还挂着被他穿到一半的衣服，胸前的最后一粒纽扣还没来得及扣好，这时Jared俯下身来，宽大而温暖的手掌托住他柔软的后颈，让他仰头看着自己。

又是这个角度。Jensen看着面前Jared帅气的面孔陡然放大，他们之间的距离近到能看清对方的每一根睫毛，只不过Jared这次没有再说话，而是直接低头含住那两片微张的唇瓣。

Jensen闭上眼睛，他能感觉到Jared在吻他，柔软的舌尖扫过他的嘴唇，温暖的热度在唇上扩散开来。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亲吻。

“我注视着你，”Jensen听到Jared在他耳边这样说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在作祟，甚至刚才那个短暂的接吻也拜它所赐，下一秒却对上那双细长的金绿色眼眸，“在你还未发觉的时候我就看到了你，你来看我打球我会很开心，没有看到你的时候我会感到失落，也就是那个时候我会跑到你所在的训练场去看你。从那时起我就希望有朝一日我们能够成为队友，能有更多的时间注视着你。而你做到了，Jen，你做到了。”

“谢谢你，Jared。”Jensen的手指攀上Jared的脸，在他的脸颊上落下一个羽毛般柔软的轻吻。这时从他微红的眼角有一滴晶亮的液体带着和Jared唇上同样温暖的温度悄然滑出，最终滴落在更衣室的地板上。

Geez，今天一定是他的幸运日吧。而他恐怕遇上了迄今为止的人生中最幸运的事情。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