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ea

“我知道一种希腊迷宫只有一条直线。在那条线上多少哲学家迷失了方向,一个简单的侦探当然也会迷失方向。”

微博:@Linea先生

我努力过

声明:这不是我写的,这是我女神katt的文。以此自勉。


“有时候,或者说,在我们还不够了解自己、了解别人、了解这个世界的时候,我们总会有一些错觉,并将那当作正确的观点坚信不疑——当然,其中或许有正确的,但大部分,总有一天会被证明那是错误的——好比,我是与众不同的,没有人理解我,我心中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之类的想法。而最常见的,就是理解的匮乏。很多人——甚至可以说,差不多所有人,都曾经有过这样的想法:搞音乐的人往往会觉得没有人能够明白他的音乐;画家觉得没有人能够看懂他的画;作家觉得没有人能够透过他的作品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要是能有那么一个人,能够知道我要表达的是什么,该有多好。’他们总会这么想。拿一个小说家来说吧,他一直都在写小说,一直都在等待那个能够读懂他的小说的人,很长时间过去了,那个人却迟迟没有出现;或者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某个人能够理解他,可在下一秒,似乎又不是了。终于有一天,他明白了,那个人,其实根本就不存在。一切只是他的妄想。如此之久的等待似乎都是白白浪费了——但没有这样一番苦等,他又怎么能够明白这个道理呢?不会有人,除了他,不会有人明白他笔下的每一个字意味着什么。一本小说会有成百万上千万的读者,一千个读者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但没有一个正是莎士比亚心中的那一个。每一个自以为读懂了小说的人,其实都是将自己的情感、想象与个人体验融入作品中,虚构出另一部作品来——而作品的原本只是为人们勾勒出一个想象的基点而已。这个认识,无论如何,都会是令人心碎的。它再次证明了人是孤独的这个观点,而且,它的真实性越强,它也就越残酷。”
“我们究竟为谁而写?为了读者?为了自己?为了这个社会——甚至整个人类?何其虚妄,又何其虚无啊。不是为了别人就是为了自己。有些人可能会说,什么都不为,就是为了写而写——而他并未意识到,这其实也正是为了自己的另一种说法。我不愿意承认我是为了自己而写,那会让我觉得我好像非常执拗地要将自己关进离群索居的暗室里,拒绝与外界接触,与他人沟通,与除了自己之外的一切保持联系。而为了别人,这个说法,相信很多人都不会接受。为什么——我是说,我们做着自己痴迷的事情,是为了要满足他人?这说不通。如果你非常喜欢做一件事,喜欢到你非做不可的地步,那么你做它其实就是为了自己。你才不是为了别人,为了某个男人、某个女人、某些孩子或是某些群体。你不是。你就是为了自己。你愿意承认这一点吗?在当今这个时代,不管我们做还是不做什么都会被人贴上匪夷所思的标签的时代,不管你说什么,都有一大堆的结论等着你。而沉默,也许是较好的选择;但也可能更糟糕。无论如何,我只想待在我的安全线里做我想做的事,最好不要被外界知道。”
“所以你很容易看到,这些痴迷于某项事业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自闭。一方面,他们希望自己的自由不要被侵扰;另一方面,他们似乎又需要他人的参与来证明自我。假如一个作家写了一部出色的小说,那么,如果没有一个读者,又怎么能证明它是一部了不起的小说呢?非常自相矛盾,不是么?可读者越多,越会造成作者的孤独感——因为绝不会有除了他之外的第二个人明白他到底要说的是什么。人们只是凭着自己的感知去解读、阐释、发掘甚至是自我发挥——每个人都在借助作品进行第二次创作,在这个催发想象的温床上,可以生长出各种各样的生命体,也许是幼虫,也许是巨兽,也许是杰克的豆荚。甚至作者本人都困惑了——我到底写了什么?我要表达的是什么?是我错了还是他们错了?人们到底是怎么了?”
“意识到自己想法的偏差,是一个转变;而愿意承认这些错误,是一种进步。也许某一天,你会对着过去的自己笑起来——觉得那个你无知得可爱,愚蠢得逗人。总之,都过去了。”
“被一件事绊住的人,看上去有种固执、愚蠢、莫名其妙的感觉。他总好像在走迷宫,不管走了多少路,绕过多少弯,到最后总会不知不觉地回到老路上。假如某天你遇到了一个人,说不定也会变成这样一个迷路的人。尽管你们可能并不适合,尽管你们在一起可能痛苦远远多过快乐,尽管对方可能并不像你一样痴迷,但你就是无法放下他。不管了过去多久,不管你是否已经走出很远,也不管你觉得自己已经痛下怎样的誓言,或许对方的一个眼神就会将你的所有防御瓦解。你就是没法抗拒。你也不能解释。到底是为什么,你就是不能脱离他。就像一种魔咒。被一件事绊住的人与此如出一辙,不管怎样,最后你还是会回到那条老路上——奇怪的是,你总是能找到那条路。许久之后,也许你只能叹着气苦笑,还能怎么办?”
“你问我感觉怎么样?奇妙无比,但同时,有可能你也许会觉得自己糟糕透顶,无药可救。因为你连基本的生活都无法应付。要是你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太久,的确,有时候这种感觉就像嗑了世界上最美妙的大麻,再没有什么能与之媲美——而一旦你尝过这种滋味,就不会再忘掉。也不可能摆脱掉。可是,有些时候,你可能会稍微地——转变一下想法,用正常人的话来说,清醒一点,把情况理理清楚。可到最后,不知怎地,你发觉自己又回到了起点。”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写的是什么。好像一场采访,不同的人在说着同一件事:我们是怎样被一件事绊住,然后,人生被彻底颠覆了。我们原本可能会拥有另一种生活,与其他人的没有什么区别,正常地学习、工作、结婚,生老病死,沿着所有人都行于其上的道路走下去;但那件事出现了,我们被迫脱离了正轨,走上一条没有尽头的不归路。其中也会有人,走到中途,因为某些原因——察觉到情况不妙,或是感到灰心丧气,或是走到死路,折身而返,继续回到正轨上。但那些一直走下去的人,要么取得巨大的成功,要么一文不值,在他们的心中总会沉浮着巨大的困惑与犹疑,不知道另一条路是怎样的。人只有在得不到的时候才会无休止地浮想联翩,无法忘却。一文不值,其实也并没有那么糟糕,可在我们无法实现预期的时候,就总是会习惯性地觉得自己的选择其实大错特错,无休止地自责,尽管并没有那个必要。我不停地闯到别的路上,但最后又会绕回来,躲在角落里掩面而泣。无法解释。在此期间,我做过太多的事,试图摆脱它对我的纠缠和控制——是的,有很多次我想要逃离,我其实有点羡慕其他人的生活,我想过要过那种被命名为正常的生活,成为那种被命名为正常的人,做一些被命名为正常的事。我不是没有想过,甚至还是疯狂的想过——因为我觉得,如果自己是那样,就不会总会有种内部被撕裂的感觉,让我痛不欲生。我尝试过努力,拼命追寻着正常的轨迹,我跟正常的人结交,用他们的思维方式来思考问题,来看待自己,矫正自己,就像被送上手术台的精神病人,用剧烈的电击治疗自己。但并不奏效。也许在治疗刚结束之后不久,我觉得自己好多了,好像被治愈了,起码有所缓解,之类的;可没多久又会旧病复发——我疯狂地想逃回那间黑暗的小屋里,只想坐在里面,朝着所有试图敲开门说服我的人们怒吼,告诉他们我不需要他们,让他们统统滚开。我丝毫也不想变好,不想被治愈或是改变,我就想要自己这副样子。其他的都去他的。简单地说,我觉得这样很好。有时候你会突然释然了,好像那些曾经困扰着你的所有问题全都统统消失了,好像所有麻烦都已在那一瞬间迎刃而解,你再也没有什么可惧怕或是担忧的。就这副样子又能如何?说不定还是最好的选择。躲在有安全感的屋子里痛哭,要远远好过衣着光鲜地站在阳光下朝人们微笑。有时候你就是这么想的。一点偏差都没有。无论如何,想到自己终究还有个归宿之地,就是莫大的安慰。其他的都不重要。而且,回归的感觉是如此之好,几乎令人落泪,为自己存在于这个世界上而心生感激。这种安慰好过一切满足。我不想被治愈。我只想就这么病下去。纵使有那么多人曾为此劝说、谴责、讽刺甚至鄙夷我,我还是没法改变,没法成为他们想要我成为的那种人:合格的女儿、合格的妻子、合格的员工、合格的朋友,或是其他什么。我没法成为他们期待的样子。我不擅长处理这些关系,也不想去面对这些面孔,不管他们与我有着怎样的关系,我只感到厌烦。有时候,我的确觉得,自己只适合独来独往,独自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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