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ea

给小伙伴的生贺。

Title：Lyrics-抒情诗

Author：Linea

Pairings：Sam/Dean

Rating：G

Summary：想写个安静的故事，写Sam和Dean老去时的故事，他们不再猎魔之后的故事。给喵糖的生贺，也算是感恩节礼物啦。第一次写GEN文，让我也发一把糖。 @Glxqr_喵糖喜欢鸡皮皮 不要嫌太短！！

 -Lyrics.

Dean早就知道自己老去的样子。时间流逝，岁月开始在他脸上留下痕迹，在他五十岁以后的一天，前所未有的，他开始端详镜子里的自己：他的眼角已经细纹密布，皮肤变得松弛，像一片枯萎的叶子；他的两鬓已经斑白，就连眼球也变得有些浑浊，昔日的锋芒在他的眼里已经完全掩去，只留下岁月沉淀下来的平和与宁静；他的腹部在前些年曾经有过赘肉，随着年龄的增长，他逐渐消瘦，到现在只留下腰间一圈松松垮垮的皮肤。——无疑的，Dean厌恶苍老，可他并不讨厌与Sam一起老去的时光。

十年之前，一切都结束了。恶魔永远地呆在了地狱，Cass回到了天堂伴随上帝左右，一切秩序都已恢复正常，尽管在这块大陆上的超自然现象依然时有发生，但他们已然放下了这一切。在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日子，Dean决定带着Sam去科罗拉多大峡谷旅行，当他站上洒满阳光的高坡眺望远方时，科罗拉多河围绕着山脉蜿蜒流向蔚蓝色的地平线，如同女神丢失的钻石项链。这种极致的宁静是他从未有过的，这时他做了一个影响到他与Sam后半生的决定——放弃做猎人，回归到正常的生活。Sam听到他的想法似乎并不惊讶，只是点头，然后微笑，手指放上他哥的肩膀。

这个动作Dean再明白不过了，是“我会跟着你”的意思。

他们回到了堪萨斯州的劳伦斯，在他们的出生地不远处买下了一所房子。Dean来到了汽车修理厂工作，老板允许他在五十五岁那年退休；Sam虽然没法回到斯坦福，但是他重新捡起了书本，并凭借自己的努力通过了州律师资格考试正式成为了一名律师。他们谁也不知道这种生活是否会在将来的某一天被打破，让他们重新堕入过去几十年的险境之中，于是他们都没有自行组建家庭。因为在这个世界上，他们还拥有彼此。

五十岁的Dean在镜子前擦干脸上的水珠，听着隔壁房间里细微的响动，那是Sam整理书柜的声音。他知道，一切尚好。

他们把满箱冰啤酒放进impala的后备箱，再准备好钓竿和鱼饵，由Dean开车，他们驶过青色的柏油公路，来到一片他们经常造访的湖区。这是他们度过礼拜天的方式，当然，前提是有一个好天气。Dean和Sam坐在湖畔的长椅上，脚边是一片近乎完美的圆形的大湖，矢车菊色的湖面氤氲着薄薄的一层水雾，整片天空倒映在湖面上，像一面光滑的镜子。飞鸟从湖边茂密的森林上浅浅的掠过，在绿得发亮的叶子上投射下深色的阴影，忽然有微风轻轻拂过湖面，卷起一层细小的白浪，阳光温柔地洒下来，湖面上波光粼粼，就连空气也清澈到透明。

他们右手握着吊杆，细长的钓线悬在水面。Dean微闭着眼睛，在暖融融的阳光里打着盹。

“喂，Dean，”Sam在一旁推着他的肩膀，“你那边有鱼上钩了。”

Dean从小憩中惊醒过来，连忙用力拉着吊杆，当他把钓线拉上来的时候却是空荡荡的，鱼饵已经不见了。

“该死的，被它跑了。”Dean咒骂一声，Sam在一旁低低地笑。

“你反应也太慢了，“Sam笑着说，“居然就这么睡着了，简直像个老头子。”

“臭小子，有这么说你哥的吗。”Dean用空出来的一只手锤了一记Sam的肩膀，力道很轻，接着从箱子里摸出了一瓶冰啤酒塞进Sam手里，“喏，帮我打开。”

Sam的眼里盛满了笑意，他轻而易举地将冰啤酒的瓶盖打开，再递回Dean手中。

“呃，希望你不要介意我刚才说的话，”Sam看着Dean的侧脸，语气平静而温和，“其实你并不显老，应该怎么说来着……比以前更加成熟了。”

“听到你这么说我很开心，”Dean抿了一口手中的啤酒，冰凉的液体滑过他的口腔，略微的苦味刺激着他的味蕾，“但是你说得对。我五十岁了，Sammy。”

他看着身边还处在壮年的弟弟，那头柔软的深棕色半长发同样混杂着几根依稀可见的白发，那是岁月的痕迹，也像高山上的新雪。岁月将他的轮廓变得更加棱角分明，一双狭长的墨绿色眼睛也变得比以往更加深邃。Sam的容貌也在悄悄变化，他正在变为充满魅力的中年男人，而自己正一步步走向苍老。

“我也四十六岁了，过不了几年我也要退休。有些同事还建议我参选议员什么的，我可不想干这个，”Sam凝视着他的眼睛说，“Dean，我们的前半生已经够累了。现在我只希望能看着你，我们两个一起享受再平静不过的生活。”

细长的钓线开始上下浮动，Sam站起来用力拉动吊杆，一条闪闪发光的白鲑弹在他的脚背上，他将鱼放进盛着淡水的水桶里。

灿烂的阳光里Sam深棕色的发丝呈现出黄金一般的颜色。

“When you are old and grey and full of sleep,And nodding by the fire, take down this book..”Sam低沉的声线自他耳边响起，他侧耳倾听，那浅吟的语调像是在吟唱诗歌。

“And slowly read, and dream of the soft look，Your eyes had once, and of their shadows deep...”

Dean对诗歌一窍不通，比起这些他更热衷于影视和摇滚音乐，只是此时此刻，他从未如此认真地听人读一首诗，眼前浮现出光影交错的画面，就像他亲身经历过一样，历历在目。

也就他弟弟会喜欢诗歌这种娘唧唧的东西。他这样想着，将瓶中的啤酒一饮而尽。耳边响起的还是Sam的声音，伴着风声，慢慢消失在满目阳光中。

-FIN-

节选的诗是叶芝的《当你老了》。

When you are old
　　 
　　When you are old and grey and full of sleep, 　　 
　　And nodding by the fire, take down this book, 　　 
　　And slowly read, and dream of the soft look 　　 
　　Your eyes had once, and of their shadows deep; 　 
　　　 　　 
　　How many loved your moments of glad grace, 　　 
　　And loved your beauty with love false or true, 　　 
　　But one man loved the pilgrim Soul in you, 　　 
　　And loved the sorrows of your changing face; 　 
　　 　　 
　　And bending down beside the glowing bars, 　　 
　　Murmur, a little sadly, how Love fled 　　 
　　And paced upon the mountains over head 　　 
　　And hid his face a mid a crowdof stars. 

选个翻译得我比较喜欢的版本：

当你老了，两鬓斑白，睡意沉沉， 　

　 
　　倦坐在炉边时，取下这本书来， 

　　 
　　慢慢读起，追忆那当年的眼神，

 　　 
　　神色柔和，倒影深深。 　

　 
　　多少人曾爱慕你青春妩媚的身影， 

　　 
　　爱过你的美貌出自假意或者真情，

 　　 
　　而惟独一人爱你那朝圣者的心，

 　　 
　　爱你日渐衰老的满面风霜。